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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濕濕了
一滴一滴滑落在
我底夢境
無止境地蔓延
觸及不到想念的邊限
此刻可安好
是否在遙遠的彼方
思念著我的思念

去年這時候,我在德國。

時間過得好快,已經一年了,在FB上看到去年跟我一起去德國演唱的好朋友們,紛紛貼上去年的照片,一起回憶那段快樂的旅行。

我卻遲疑了!我不太想去想這些事,雖然這是個快樂的演唱旅行。

今天學校的禮拜,回應詩是「我知誰掌管明天」,我沒辦法唱,眼淚一直流,因為那是媽媽的故人愛吟啊!禮拜結束,旁邊的淑芬老師緊緊握著我的手,不發一言,我知道她在為我禱告。禮拜結束,潔恩拿了學校的貼心母親卡給我,讓大家寫卡片給自己媽媽,學校會代寄。我很無奈的說:「他們要幫我寄到哪裡?寄到天上去嗎?」那張卡片握在手上,心是痛的。

去年決定去德國時,媽媽身體還可以。出國那天早上,我特地先回媽媽家跟她抱抱,說再見。她抱著我時卻哭了,我安慰她,說我去十二天就回來了。在德國時,只要有網路,我一定上傳照片回來給爸爸媽媽看,從小,我每次出門,我知道他們都會掛心,我只想讓他們知道我很安好,很快樂。出國前,我也買了國際電話卡,常常打電話回來,起初,媽媽還跟我講話,後來幾天,她開始不說話了,只跟我說她很累。回台灣的第一件事,是回家看媽媽,當我看到她時,真的嚇了一大跳,她憔悴、無力,要外傭抱起來才能上床或是坐下。隔天是母親節,餐廳是我出國前就訂好的,也是媽媽選的,可是她卻甚麼都沒吃。這是跟媽媽過的最後一個母親節了!

接下來,就是讓我最痛苦的日子。在一個雨夜,爸爸打電話給我,叫我趕快送媽媽去急診。去年的五月,很多大雷雨。我記得我開車在高速公路上,雨大得讓我無法看到前面的路,夜深雨急,後面坐著病懨懨的媽媽,心痛又害怕,很多複雜的情緒一直纏繞著我。我其實很後悔為何貪玩離開媽媽去德國?為何我不能乖乖地在台灣守著媽媽?想起出國前她抱著我哭,似乎她早已知道路之將盡?從我回國到她離開我,只有短短的十六天,時間快的讓我無法想像,看著她一點一點離開我,那種心痛,無法言喻。她在病榻前,最後一句話就是跟我說:「寶貝!」這句話我會記得一輩子,媽咪,謝謝妳愛我。

天空的雨,涼涼的五月,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她,想起去年走的很心痛的那段歲月。我不知道我是走在雨中還是走在自己的眼淚裡?

媽咪,好想妳!!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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